眼看又到了重阳节,肖潜借口“思念恩师”,并不回家,转了个弯儿,跑来念薇的门上讨茶。使女絮儿因见他来,遂就请他去厅上坐着,又上了茶,自己去后面请娘子。
肖推官虽然这些时日帮忙了不少,大多是通过邻居递话,到家里来却是头次。说不得一面坐着吃茶,一面打量房中的景致。但见:
香鸭雾重,屏帷秋凉,风过晶帘轻动。
檀椅细雕,花梨书案,菊插花囊绿定。
墙挂惊鸿舞,曲奏柘枝歌。
有薛涛拭汗,文君捧茶。
须臾珠帘掀开,使女絮儿扶着娘子,上前来胡乱道个万福,看时便是念薇。今日看那杨娘子时,却与往日有些不同:
螺黛浅,鸦黄轻,
行动万种聘婷。
高髻巍峨衬步摇,
领巾香飘意斜倾。
肤若凝脂不胜衣,
泪光点点眸含情。
他这一看不要紧,登时把个肖推官看得呆了。肖潜呆怔了半晌,回头给了絮儿五两银子,吩咐她道:“去南街替我买一套笔墨,只去汤家店里买,别的不要。”说毕将絮儿打发去了。
那头推官见絮儿走了,口里拿话儿便问道:“杨兄还没有消息么?如今他们村里的人,还来闹么?”念薇遂道:“既然你提到这个了,有一件事我早想问了:我家的事情,你当初为何就私自做主,将六公扣去牢里了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