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少的她贪婪地以为“取天下”更厉害,放弃了学武。
如果那时她知道,自己有朝一日要被这个死变态捆绑在床上,只剩下双腿可以动,她就算闹绝食,也要拜在那将军门下。
那么现在的她,就可以用腿勒住赵政,让快要憋死过去的他缴械投降。
想到这里姜禾翻过身去,捆绑她的绳索传来一种异样的触感,姜禾疑惑地抬头。
贴着她的皮肤,在皮肤和绳索之间,紧密地缠绕着一层丝帕。丝帕里又不知道包裹着什么东西,像是柔软的膏体,既隔开了粗糙的绳索,又减缓了捆绑的勒力。
膏体绵软,隐隐有药草的辛香。
姜禾试着用力向下拉,绳索并未松脱,她也不能逃走,但手腕不疼了。
沉睡的赵政仍旧平躺着,双臂垂在身侧,锦被拉至胸口。
他的头发松散开落在枕头上,侧颜可见美髯雪肤,下颌的线条如同刀裁一般硬朗。那两片薄唇在睡梦中轻抿着,比白日红润了些,却冷意未消。那种与人世疏离的王者气息,即便躺着,也似萦绕在他身旁。
雍国的主君赵政,原来是这样一个人。
如果嫁给他的人是姜玉衡,他也会每晚都因为担忧妻子会杀人,捆着她吗?
查出雍国奸细之前,姜禾每晚都要睡在这个人身边了。
也不知道奸细是谁。
齐国送嫁使团在行宫里的住处安排,只有雍国国君亲随近侍和几位大臣知道。可那时候行宫里刺杀姜玉衡的刺客却能够悄无声息潜入,如入无人之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