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起住了一段时日,虽不算长,但我和他的情谊比前段日子还要愈加深厚一些。有时候他同我也像小孩子一般玩闹,痴痴憨憨傻傻乎乎,不像平日里正经的一派作风。譬如半夜会跑到几十里的郊外抓一把萤火虫回来给我看,看完了再好心地将他们放生。
做起这些事来,他是很少用武功的。
否则会少了很多乐趣,他说。所以每次回来,他都满头大汗,我就笑他,“青芜青芜,喘着粗气,像个大鼓。”
所谓白头如新,倾盖如故,感情的厚与薄是不能以时间的长短来衡量的,我觉得我和他,大概就属于倾盖如故那一类吧。
前两日趁他出去办事的时候,悄悄对着铜镜梳理了自己的皮毛,挽开袖口衣襟来看的时候,四肢都浓密非常,只是还未长到伸出去的地步来,我想我是撑不住多久了,最多不过这几天,我一定要回爹那里去了。
但我不想告诉他我要走的这件事。
毕竟有了感情,怕他伤心感怀,而且相处短暂,我这么快就提出要走,他一定讶异,继而刨根问底,牵扯出许多来就不好了。要是深究到底问起我来,我说回家,按照他那秉性,绝不肯让我独自走的,我想更严重的是,可能无论我说我要去哪,他都要送我一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