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门德笑道:“开汽车的现在是阔人啦。你不要看轻了他们!”亚雄道:“走长途的司机,才是阔人,开私人自备汽车的,能算什么阔人呢?那也不去管他,士大夫阶级,我们也不少故旧,谁肯看到我们走投无路,扶我们一把?”西门德道:“士大夫阶级,不用提了!”说着他将手杖在地面上重重顿了一下,接着道。“这让我联想到了一件事,也是在一次小吃上,和令尊在一处,遇到了士大夫阶级之一的蔺慕如。蔺二爷由谈字画谈起,谈得和令尊攀起世交来了,他的哥哥就是你家太史公的门生,和令尊也算是师兄弟了。他自己提议要请令尊吃饭,作一次长谈,大概后来知道你们家境十分清寒,对这约会就一字不提了。我是当面指定的代邀人,这样一来,倒叫我十分过意不去。”亚雄笑道:“家父脾气,博士当然知道得很清楚。他根本没有提起过这事,不会介意的。”西门德道:“虽然如此,我和令尊的交情不错,什么时候回家,在令尊面前替我解释一下。”亚雄笑道:
“绝对不必介意,我还没有回去过,以后打算每逢礼拜六下午回家,星期一天亮进城,好像阔人一样也来个回家度个周末呢。”西门德道:“明天是星期六,你该下乡了,见了令尊替我问好。”于是两人握手而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