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这是太大胆了,”爱格妮斯又抬起头来说,“像我这样一个离群索居、对于世事人情知道得那么少的人,居然给你提出如此明确的忠告,或者说有这样强烈的意见,在我来说,的确是太大胆了。不过我清楚,我所以会这样做,特洛伍德——是因为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,我记得很真切,对于你的一切我都真心关切。正因如此,我才有这么大的胆子。我敢说,我说的都是对的,是十分有把握的。当我警告你,说你结交了一个危险朋友时,我觉得,跟你说话的像是另一个人,而不是我。”
我又朝她看着,当她住口之后,我依然倾听着,斯蒂福思的形象,虽仍深藏我心中,但变得更加暗淡无光了。
“我还不至于那么不近情理,”爱格妮斯停了一会儿,接着又用她往常的那种声调说,“指望你会,或者你能马上改变你已形成观念的感情,是办不到的。更不能指望你立即改变你根深蒂固的轻信人的脾气。你也用不着匆匆忙忙地就改。我只是要求你,特洛伍德,要求你一旦想起我时——我的意见是说,”说到这儿,她平静地微微一笑,因为我正想打断她的话头,而她也知道我这是为什么,“每当你想起我时——你都得想想我对你说过的话。我说了这番话,你能原谅我吗?”